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塔羅牌算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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塔羅牌算命

再次變成窮光蛋以後,梵小洛心裏對入墓的那點兒憂慮就消散了。

這世界上,比惡鬼更可怕的,是貧窮。

要是哪天過不下去,她說不好會親自去惡鬼的棺材裏掏點東西。

梵小洛翻了翻挎包,整理出了幾樣要賣的東西,拿出門卡,打算進房間,餘光瞥見祁老一臉嚴肅地從一個房間裏出來,往谷老的房間走去。

梵小洛禮貌道了聲:“祁老。”

祁老身子一頓,回過頭,冷冷看了她一眼。

這一眼讓梵小洛蹙起眉。

不知是不是她看錯,祁老看向她的眼神,有一絲冰冷。

梵小洛心裏閃過疑惑,臉上卻沒顯露,裝作若無其事的打開房間門,走了進去。

祁老冷冷地看著梵小洛的背影,許久,才收回視線。朝走廊盡頭,谷老的房間走了去。

這邊,谷老正收拾桌上吃過的東西,就見祁老一臉冷沈地推門進來。

“你說,那丫頭是魯班傳人?”

谷老聽到祁老的話,倒吸一口涼氣:“看上去不像啊。”

谷老不是沒見過魯班傳人,那些人或是先天不足,或是後天命苦,才走上修行魯班經的道路,因為魯班經裏有很多邪法,心性難免受到影響,都有些缺陷,要麽陰郁自私,要麽狂傲偏執,陰沈不定。

但谷老一路觀察梵小洛,覺得這小姑娘做事穩重,人雖然淡漠了點,但是講義氣,心性不錯,其他方面都很正常。

祁老冷冷道:“看上去笑呵呵的人,不代表心理就沒問題。”

祁老剛才出去,除了安排那兩個昏迷的後輩,還查了梵小洛的資料。

難得出現一個天賦卓絕的年輕後輩,祁老頗為重視,猜測她可能是哪個隱世家族精心培養的弟子,於是就去查了一下。

這一查不要緊,他發現梵小洛原來是魯班傳人。

“而且,她還是,梵邈的徒弟。”祁老沈重的說出一個名字。

——梵邈。

這一代人可能不知道,可老一輩都對這人諱莫如深。

誰也不知道,梵邈如今多大歲數了,只知道,他活躍於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,曾是危害華國道家的毒瘤,但後來戰爭時期,神奇地轉了性格,幫華國趕跑了櫻島人,建國後就銷聲匿跡,江湖不再有傳聞。

但沒想到,到了七八十年代,他教出的大徒弟,梵凈,一出師門,就聯手幾個邪術師,將香江、廣、浙一帶鬧得血雨腥風,陰影至今仍在。

祁老不怎麽熟悉梵邈,卻深刻記得梵凈,對方化成灰他都認得,幾十年前玄門付出極大代價才將那魔頭誅滅,他太多師兄弟死在那人手底下。

現在,又出來個梵小洛,梵邈的二徒弟。

讓人不得不忌憚啊。

祁老頭疼之餘,心中警鈴大作:“魯班傳人,善惡還不確定,不能讓她進入大墓。”

這回的大墓跟以往不一樣,甚至涉及了玄門機密,萬一被傳出去,被有心之人利用,麻煩就大了。

谷老思忖良久,覺得不妥:“老祁啊,現在的年輕人,不能再以咱們以前的老眼光去看了,魯班傳人不一定十惡不赦。你看當初那梵邈老爺子,不也幫華國打過仗嗎。梵凈是梵凈,梵邈是梵邈,就像咱們玄門弟子,誰敢說全都是心思純正?再觀察觀察吧,我看那小姑娘還可以。”

谷老精通相術,拋卻魯班傳人的身份,他覺得梵小洛是個很好的小姑娘。

魯班傳人有正也有邪,發現自己被嫌棄,哪怕是正,也要投邪了,這樣的例子在過去比比皆是。

再說,再過不久,那件事就要開始了。

他們華國這一代有能耐的年輕人太少,要能把梵小洛也吸納進來……

知道谷老還懷著這樣的打算,祁老沈著臉:“你想都別想,我不同意,局裏其他人也不會同意!”

半晌,祁老起身:“讓她進入大墓可以,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,我們也放心。不過,這事我得上報給總局。”

特管局總局在帝都,那裏匯聚了來自全國的最強的能人異士,人才濟濟。他們的職責與軍人和警察差不多,只是不留名不留姓,默默維護華國另一層面的安全和穩定。

魯班傳人出現,無論怎樣得留心。

見祁老固執,谷老知道勸不動:“也好。”

@

梵小洛不知道,自己已經被兩個老前輩戒備了。

她心事重重地回到房間,想著怎麽把手裏的貨物賣出,就看到唐妙可穿著睡衣,坐在床上玩一摞圖案奇怪的紙牌。

作為唯二兩個女生,她和唐妙可被安排在了同一個房間。

唐妙可見到梵小洛,眼睛倏然一亮,“梵小洛,等你好久了!快過來,我給你算一算!”

一起經過生死,唐妙可打心底裏認可梵小洛這個朋友,招呼她也是親近的口吻。

梵小洛一頭霧水地走過去:“算什麽?”

唐妙可:“塔羅牌啊,這是我在前幾天學的占蔔方法,可準了。”

梵小洛可有可無地“哦”了聲。

塔羅牌,她聽說過,是西方古老的占蔔工具,一共有78張牌,其中大阿爾卡納牌22張,用來解釋命運的大致運勢,小阿爾卡納牌56張,用來更進一步算出命運的真相或是某件事情。

其實就跟華國的蔔卦有點類似。但她不感興趣,論算命,華國道教裏有太多手段了,什麽紫微鬥數,六爻八卦、大六壬、小六壬、梅花易數、四柱八字、七政四餘等等,學會這些足夠推理出世間萬象。反倒是塔羅牌,玩的人大多業餘,在她看來就是一個小游戲,不可信,還不如天橋底下算命的。

梵小洛沒心思玩游戲,但唐妙可新學了一樣本事,無論怎樣都要拿朋友試試水,硬拉著梵小洛過去,要給她測算。

梵小洛無奈,“好吧,怎麽算。”

唐妙可開心得不行:“你在心裏想好要算什麽內容,然後告訴我,再抽三張牌,我幫你解牌。”解牌類似於算命中的解卦,根據抽出來的牌面,預測事物的大致發展。

梵小洛從洗好的牌裏抽出三張牌,並不抱希望:“你幫我算,事業吧。”

“好。”唐妙可興致勃勃地翻開牌面。

“第一張是女祭師,正位。女祭師身穿代表聖潔的藍色外袍,胸前掛著十字架,靜默端坐。你的能力超乎想象的強大,凡是別人給你訂下的目標,沒有不能實現的,但你似乎欠缺一點運氣,你很想擁有財富,然而無論怎麽努力,手裏的錢財都會如流水般流走……”

梵小洛想到了剛損失的十萬,臉一下黑了。

唐妙可見梵小洛臉色不對,趕緊收了牌:“這個,這個不一定準哈。咱們換個方向,測測感情?”

唐妙可說的感情,特指男女朋友。

梵小洛並不想測。

修行魯班術以後,註定她這輩子能擁有的感情不多,有了親情已難能可貴,現在還有了朋友。

不能再擁有愛情了,她擔心命格壓不住,會倒大黴。

唐妙可拉著她手,撒嬌:“測測嘛,我多練練,以後就熟了。”

梵小洛無奈,又抽了三張。

唐妙可笑嘻嘻地拿著牌:“第一張牌是審判,說明不久以後,你會遇到感情上的變化,經歷很激蕩的感情沖擊哦!第二張是惡魔,嗯,不太好,你對象可能不是人?”

梵小洛:“……”

感覺唐妙可好像在拐著彎兒罵人。

唐妙可覷了眼梵小洛的臉色,哭喪著臉,“嗚嗚,再給我一次機會。”

“謝謝,我去洗澡了。”梵小洛放下挎包,從衣櫃裏拿出浴袍,要去洗手間。

她這時候走的瀟灑,卻沒想到,在不久以後,唐妙可這一點兒也不靠譜的塔羅牌占蔔,還真應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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梵小洛剛到洗手間,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。

前兩次遭遇,讓梵小洛現在對手機鈴聲生出了陰影,手一抖,差點摔了手機。

註視著上面熟悉的備註,梵小洛深吸口氣,是爺爺。

接通電話,爺爺的聲音從那邊傳了過來。

聽到這久違的聲音,梵小洛眼眶慢慢紅了。

她從小跟隨爺爺一起生活,沒覺得有什麽。

直到爺爺離開的那半年,這世界上只剩她一個人,她才知道,他那麽重要。

“小洛啊,你別聽陳國標亂說,爺爺沒有事哈……”

梵邈上來就急急忙忙解釋,他受傷哪有那麽嚴重,只是腳崴了一下,幾天就能好。

梵小洛皺眉,問:“那斧頭怎麽會突然掉下來?”

梵小洛學習的魯班術,都來自於爺爺。爺爺是一個老木匠,每天都會做點活,為此他們住的六樓,專門擱出了一間十幾平方的空間,給爺爺做工作間,像斧頭,刨子、電鋸之類的,都放在墻上的木櫃裏,收納得整整齊齊,怎麽會突然掉下來?

這回太驚險,要不是爺爺運氣好,腳都砍沒了!

想到這,梵小洛就心有餘悸。

“唉,別提了,那斧頭很久沒用,柄有些松了,我拿起來沒註意,斧頭掉了下來。”梵邈絮絮解釋,“沒事,放心哈,爺爺木頭多的是,回頭再做一張桌子。”

原來只是意外。梵小洛眉頭松開。

一聽爺爺還想再動木工活,嘴唇一抿,嗓音冷了下來:“你腳沒好,還想做活?不可以,你這三個月都不準再碰木工。”

梵邈還想為自己爭取爭取,但聽到梵小洛很生氣,也不好辯駁,孫女生氣了是很難哄的,“好啦,好啦。”

末了,猶猶豫豫問她:“對了,小錢給我打電話,說咱們電梯要安裝了,你同意了。還有那個沈香木,你轉了七萬,怎麽回事啊。”

梵邈其實想問,梵小洛哪來的錢。

他最擔心的,就是梵小洛沒忍住誘惑,用學到的魯班術為自己謀利。

一旦口子開了,想再收手,可就難了。

聽到爺爺拐彎抹角的擔憂,梵小洛心裏感動,撒了個小小的謊:“您別擔心,今天我們部門不是出差嘛,談成了一個大項目,分成可多了。但是沒想到,我沒財運,才到手就全轉出去了,連明早的早餐錢都沒了。”

爺爺好像是相信了,話題轉開,又絮絮叨叨,“沒有早餐錢不行啊,我給你轉點,別省,出門在外該吃吃,該花花。”

“嗯,好。”梵小洛乖巧地應著。

說了快半個小時,眼看要五六點,爺爺催促梵小洛快去睡覺,就要掛電話了。

梵小洛說好,又聽見爺爺突然說了一句,“小洛啊,要實在困難,你也別擔心,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。爺爺想辦法,爺爺手裏還有幾塊老木料,咱不缺錢的,你別做傻事啊。”

梵小洛身體一僵,嘴唇一顫。

她知道,她還是沒能瞞過爺爺,他知道她這趟出來,是做什麽的了。

爺爺怕她走上歧路。

“放心,爺爺。”梵小洛深吸了口氣,給老人承諾。

掛完電話,梵小洛心事重重地洗完澡。

打開浴室門時,耳邊忽然傳來一道驚恐萬狀的聲音:

“救我,救救我……”

這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,梵小洛覺得好像在哪裏聽到過。但很快,那聲音又沒有了,仿佛是幻覺。

梵小洛轉身回到房間,卻又聽到一聲更大的尖叫聲。

這一聲梵小洛聽清楚了,她皺起了眉頭。

這道聲音,正是不久前剛花了大價錢,從她手裏買祛煞符的高曼曼的聲音。

梵小洛用小六壬粗略算了算,算出了是什麽事後,嘆口氣,拿上挎包,就要出門。

在門口,她遇見了同樣要開門的唐妙可。

剛才還坐在床上玩塔羅牌的唐妙可,不知發生了什麽事,竟也背著自己的書包,表情凝重地要出去。

梵小洛打量了她一眼:“你這是?”

唐妙可有些著急:“我要去一樓。”

巧了,梵小洛也想要去一樓看看,“一起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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